孙兴杰：美乌“大吵一架”，特朗普露出自己的底牌

从这场白宫吵架背后，或许能更清楚地看到俄乌冲突以及欧洲-大西洋国际体系的战略图景

□作者 孙兴杰（中山大学国际关系学院教授）

当地时间2月28日，乌克兰总统泽连斯基到访白宫，本来可能是面对媒体的外交“表演”，没想到剧情超级劲爆，通过媒体的现场报道，泽连斯基舌战美国正、副总统而不落下风。当然，备受关注的“矿产换安全”协议没有签署，连基本的外交礼仪都没有了，泽连斯基被迫提前离开白宫。

美乌两国领导人吵架的视频已经传遍了全世界，也注定会成为珍贵的历史资料。从这场白宫吵架背后，或许能更清楚地看到俄乌冲突以及欧洲-大西洋国际体系的战略图景。

抛开吵架的“现场”，我们稍微跳出一点会看到，从美俄领导人通话之后，特朗普对欧洲-大西洋国际体系的剧烈冲击伴随着泽连斯基说“普京说3天就可以结束战争”而结束。如特朗普自己所说，美国要出局。虽然特朗普说美国出局是为了施压泽连斯基，但经过这么一番唇枪舌战后，即便特朗普不出局，特朗普营造的短期内结束俄乌冲突的“泡沫”也破灭了。

从美国本身来说，特朗普一直以退为进，用“退出”来威胁世界。无可否认，美国的撤退，尤其是无序收缩与撤退是对国际秩序的一大挑战。特朗普和万斯在白宫的“双簧戏”，不仅暴露了美国从利益、制度等现实主义考量中的“退出”，也标志着至少特朗普团队从道义伦理方面的“退场”。

这次吵架中，特朗普已经把自己的底牌露出来了。特朗普要的是停火，要的是乌克兰的矿产以及泽连斯基的迎合与感谢。当然，这一次也是美国“退”的底线了，特朗普在吵架的过程中好像已经意识到失控了，他在最后时刻似乎又回到理性规劝的轨道。更值得关注的是，吵架之后特朗普发文已经没有火药味了，而是让泽连斯基“准备好实现和平时”再回来。

对于乌克兰和泽连斯基来说，这的确是非常糟糕的时刻，但过去的三年多，这种糟糕的时刻又不是一次两次了。泽连斯基不过是当着媒体的面讲述俄乌冲突的过程，但被万斯粗暴打断，还要求泽连斯基必须“感谢”特朗普。

泽连斯基受到的攻击非但不会动摇他在乌克兰以及欧洲的政治地位，反而会激起乌克兰人的愤慨之心，欧洲多国领导人在第一时间表示支持泽连斯基和乌克兰。环视当下欧洲，能够硬刚特朗普和普京的，似乎也只有泽连斯基了。面对特朗普等人的施压，泽连斯基或许内心有其他想法。针对是否应向特朗普道歉的问题，泽连斯基对媒体表示：“我们必须保持非常开放和诚实的态度，我不确定我们是否做了什么不对的事。”泽连斯基称，他认为他与特朗普的关系是可以挽回的。泽连斯基从个人而言，意志力是强大的。

对于欧洲来说，迎合特朗普的时代结束了。日前，德国胜选政党领导人默茨表示，欧洲需“团结”，争取最终实现欧洲防务“独立于美国”。而这次白宫的口水战进一步表明，讨好特朗普并不能讨好。欧洲多国领导人即将在英国召开会议，各国领导人如何决策将是一个“分水岭”。面对特朗普，欧洲人或许也只有“以实力求和平”了。

值得一提的是，俄罗斯乐见这次争吵，俄联邦安全会议副主席梅德韦杰夫认为，泽连斯基受到了“残酷训斥和打击”，而俄外交部发言人则戏称，特朗普和万斯没对泽连斯基动手“简直是奇迹”。但在这场口水战之后，俄罗斯也未必能获得多少实实在在的好处。美国从二战后形成的两洋战略框架，到现在还没有被特朗普抛弃，端坐在一边，“很尴尬”的美国国务卿鲁比奥似乎已经意识到了问题所在。

（本文为作者个人观点，不代表媒体立场）

编辑 赵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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