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睒睒说算法机制必须改变，这个声音应该被听到

极目新闻评论员 石平

11月20日，在江西省赣州市信丰县脐橙小镇，农夫山泉创始人钟睒睒在接受媒体采访时对年初遭遇网络暴力一事再次进行了回应。他说，算法机制必须改变，作为互联网平台企业，对信息的验证、核实必须承担法律责任。（11月20日极目新闻报道《“做农业是试金石，三起三落，九死一生”——对话农夫山泉创始人钟睒睒》）

钟睒睒接受媒体采访时回应网暴（图片来源：极目新闻）

今年年初，农夫山泉公司和钟睒睒因多种原因，受到网络关注并逐步演变为网络攻击。回头再谈到对此事，他有了自己的深度思考。他说，算法是一种机制，可以屏蔽很多信息，扭曲事实，助推网络暴力。有的恶是人为造成的，利用科技手段、技术能力造成的恶会大得多。

算法能助推网络暴力，这个应该是没有疑问的。多起网暴事件造成的悲剧刺痛人心，也因此多次引发社会讨论，呼吁采取措施整治网暴，以维护公众合法权益。在探讨网暴的成因时，有专家认为，网络平台依靠海量用户、巨大流量来实现收益，当一个事件引起热议，因为有流量而被平台的算法机制所推荐、置顶，从而引发更多的流量和注意力，产生更多的议论，这会造成非理性、情绪化的声音被算法给放大，形成一个恶性循环。另外，平台的算法机制会形成信息茧房效应，当非理性的声音被推荐时，理性的声音反而被屏蔽了，处于信息茧房中的用户，由于接收不到不同的声音，就处于对同一个声音的“同温层”中，因为“回声室”效应，会固化自己的认知，进而影响到观念与行为。

钟睒睒说：“普通老百姓，他们不了解情况，那些天天骂我的人和我一样也是受害者。”“天一定会亮，但太阳有照不到的地方。”这些话很有哲理，反映的问题实际上就与信息茧房有关。

由于信息茧房的存在，用户倾向于选择那些自身感兴趣、意见相同并且没有冲突的信息。平台的算法机制通常就是投用户所好，用户平时浏览到什么内容，在哪些内容上留下的注意力较多，平台就会自动推荐这些内容，以满足用户的需求。造成的后果就是所看到的只是自己所喜欢的那类内容，无法与信息环境进行全面的交互，窄化了自己的认知，还阻碍了与不同观点的流通和讨论。常说“信者恒信，不信者恒不信”，这在多起热点事件中都可以看到这个现象，无论事件的真相如何，也会有人沉浸在个人认知中选择质疑。

算法机制必须改变。钟睒睒所说的这句话，也是舆论研究者经常思考的问题。算法不能是算计，不能为非理性声音推波助澜，不能成为网暴与作恶的帮凶。平台不能为了流量而分配流量，不能为了推送而推送，对相关话题应该有前置把关的责任，不能把不实信息、有害信息推送成热点，危害公共利益。

技术本身是个工具，如何把算法作为优质内容传播的助推器，对算法兴利除弊，扬善祛恶，这是个课题，也考验平台的管理水平。2022年3月1日起施行的《互联网信息服务算法推荐管理规定》，明确要求算法推荐服务提供者应当坚持主流价值导向，积极传播正能量，采取措施防范和抵制传播不良信息。

钟睒睒（中）和江西省赣州市信丰县果农交流（图片来源：极目新闻）

“作为互联网平台企业，对信息的验证、核实必须承担法律责任。”作为网暴的受害者，钟睒睒的相关思考建立在切身之痛上，他的这些肺腑之言应该被听到。

相关法律也明确了算法推荐服务提供者的责任，明确要求不得利用算法屏蔽信息、过度推荐、操纵榜单或者检索结果排序、控制热搜或者精选等干预信息呈现，不得有实施影响网络舆论或者规避监督管理的行为。

于今年8月1日起施行的《网络暴力信息治理规定》明确了网络信息内容管理主体责任，要求网络暴力信息治理坚持源头防范、防控结合、标本兼治、协同共治的原则。相关专家表示，“平台应该是网络暴力发现和治理的前沿‘哨兵’，是网络暴力的发现者和治理措施的执行者。”营造良好的网络生态，平台责无旁贷。应有机制保障及时删除有害信息，不能让算法为了流量制造舆情、放大舆情。

在互联网时代，一个法学概念常被提及，那就是“红旗原则”。它指如果侵犯信息网络传播权的事实是显而易见的，就像是红旗一样飘扬，网络服务商就不能装作看不见，或以不知道侵权的理由来推脱责任。

网络文明要让强者不孤，让弱者无惧。网络平台有责任改变现有的算法机制，让积极正向的内容得到更好的传播，让不良信息没有滋生的土壤，让每一个身处其中的网民远离网暴的伤害，共建共享文明网络家园。

（来源：极目新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