航展看门道：无人作战系统走到哪一步了？航展打开应对新思路

为期5天的第十五届中国航展11月12日在珠海开幕。南都观察到，今年航展有四大板块：即制空作战与空中打击、无人和反无人作战、战略投送和空投空降、预警探测与防空反导。

今年的无人机受到了广泛关注，无人系统已经成为现代战争中不可忽视的力量。

军事专家李莉。

在航展上，军事专家李莉注意到很多参展商都展示了他们关于无人机防御的解决方案。这些方案的综合，让她看到了技术的最新进展。她强调，航展作为一个汇聚各方智慧和最新技术成果的大平台，为大家提供了更广阔的思路。“让我们能够更好地理解和应对无人机带来的挑战。”

隐形战机歼-35A首次对外公开亮相。南都记者黎湛均 摄

航空装备与作战实践相匹配，不断训练作战才能推动装备迭代

翻转、垂直、下落、飞行······珠海上空军机犹如闪电般，银色的机体在空中划过，展示了垂直的筋斗动作。在空中展示的是我国新型隐形战机歼-35A，是首次对外公开亮相。

作为中国研制的新一代中型隐身多用途战斗机，歼-35A具备优秀的隐身性能、多用途作战能力和较高的技术成熟度，能够与歼-20等战机协同作战。

李莉表示，歼-35A首次亮相标志着我国航空装备的新进展，预示着未来可能的一系列发展。“歼-35A的出现，不仅仅是一个型号的展示，它更代表了我国航空装备快速发展、迭代升级的最新成果。”

李莉认为，我国航空装备的发展是一个动态前行的过程。以歼-35为例，A型是首次公开露面。可以预见，随着A型的出现，未来可能会有B型、C型等，形成一个完整的系列。

李莉进一步解释，从这个意义上讲，无论是舰载航空兵还是其他航空装备，它们的发展都遵循着特定的规律。有了基本型之后，通过不断地实践、训练和现实任务中的迭代，可以将整个武器装备的发展水平提升到一个更高的层次。

11月12日，空军歼-20战机在珠海航展上进行飞行展示。 新华社发

这次航展还展出了歼-20发展出的S型，即双座型的模型，这与过去看到的单座型歼-20相比，是一个重大的变化。她还提到，从单座到双座的改变，会对机体结构设计有很高的要求，用途也会有所不同。

“当两名战斗机飞行员坐在座舱里时，他们可以分工合作，一个主要负责飞行操纵，另一个负责战斗任务。”李莉强调，这样的分工使得我们的平台能够焕发出新的能量，因此这种改进具有重大的意义。

在谈到歼-10系列时，李莉表示，歼-10C型的发展是歼-10系列不断前进的结果。“现在的八一飞行员表演队已经换装了歼-10C，这标志着从最早的歼-10的单一功能，到B型、C型每一次升级带来的功能的强化。”她说，我们不仅增强了歼-10的对空和对地打击能力，还提升了其传感器能力，使其成为网络化作战平台中的一个重要单元。随着这些改进，歼-10与早期型号相比有了较大的不同。

李莉进一步解释，发展到一定程度后，我们还可以推出外销型，这就需要在国际市场上占有一席之地。在外贸平台上，需要按照国际主流产品的标准来定义和发展它，以满足国际市场对空中作战的需求。

她强调，这是一个不断动态发展的过程，也是航空工业顺应不同的发展趋势和要求，不断迭代提升的过程。“每一步都非常重要，每当有新机型出现，大家都能清晰地知道它能够做什么。但这些步骤需要较长的时间，不像想象得那么快，因为航空装备与作战实践是相匹配的，而且要遵循技术发展的客观规律。”她认为，在使用过程中，我们会检验它的实际能力，一方面是理论数据，另一方面是实际使用中达到的程度。

“同时，我们会提出新的需求来牵引技术发展，因为技术发展本身也需要一个作战方向的前提。只有在不断的作战、训练和军事实践过程中，才会发现新的需求，从而推动武器装备自身的迭代和高度发展。”李莉认为，这是一个双向滚动和磨合的过程。尽管有时会遇到一些困难，比如数据的不足，但我们仍会通过各种渠道转向专业的数据收集和分析以克服挑战。

这是11月12日拍摄的珠海航展低空经济展区。新华社发

AI只能进行机械化决策起辅助作用，在权衡中人类判断是最重要的

无人和反无人作战也是今年航展的一个热点。据介绍，今年我国首次推出了新型察打一体无人机——WJ-700无人机。该型无人机凭借其高空高速长航时和察打一体等典型属性，多项性能指标达到国际先进和国内领先水平。

李莉表示，这不仅是技术上的一大步，也在空中作战领域提出了全新的命题。我们不仅要对这一新命题做出回应，还要针对无人机的大量使用提出新的防御策略。世界各国尤其是俄乌冲突和也门胡塞武装的无人机攻击，已经向我们展示了传统防御理论在面对大规模无人机攻击时的不足。

在最近的航展上，李莉也注意到很多参展商都展示了他们对于无人机防御的解决方案。这些方案的综合，让她看到了技术的最新进展，比如研发能够在较远距离发现无人机的装备，以及构建一个多层次的防御体系。这个体系需要包括远距离的强力雷达和近距离的反无人机武器。

“特别是在30到40公里的区域内，我们需要能够对无人机进行有效探测，这需要工业部门提出切实可行的解决方案。”李莉说。

她强调，航展作为一个汇聚各方智慧和最新技术成果的大平台，为我们提供了更广阔的思路。今年的无人机受到了广泛关注，无人系统已经成为现代战争中不可忽视的力量。不同国防军工集团在航展上展示的思考和最新技术，为大家打开了新的视角，让我们能够更好地理解和应对无人机带来的挑战。

当谈论现代无人作战系统时，除空中无人平台外，地面无人作战平台也不能忽视。李莉举例称，例如被称为“机器狼”的无人作战系统，它们在俄乌冲突中已经显示出巨大的威胁性。此外还有海上无人作战平台，比如这次航展中出现的无人船，它们在海上作战中也扮演着重要角色。“空中、地面和海上的无人作战平台都是我们在无人化作战系统中需要关注的焦点。”

李莉继续解释，这些无人作战平台中有许多新装备正在出现。比如，全球最大的无人货运飞机，它的载重量能达到几吨重，这在物流和军事运输领域具有巨大的潜力。此外，还有一种无人机器狼群，它们的形象非常生动。每辆车不是携带一只机器狼，而是携带五只。一旦到达作战区域，放下它们，它们就能形成一个独立的作战小组，有的负责侦察，有的负责打击，有的负责运输，甚至可以携带弹药、粮食和救护伤员的药品。

李莉强调，这些无人作战单元本身就是一个作战体系。如果它们能与我们的班组形成有效的配合，就能在不同的作战场景中完成任务。例如，在城市巷战中，机器狗可以进入人类难以进入的狭小区域，它们还能爬楼梯和陡坡，适应各种地形。这样，它们就能在危险区域执行任务，与人类形成有效的配合。这种概念在未来战场上将非常有用，展出后确实为大家打开了新的思路，展示了无人作战平台应用的灵活性。

关于无人机和人工智能的发展是否最终会危及人类这一话题，李莉表示，也听到过这样的担忧，但她认为，并不需要过于担心这一问题。“我们必须认识到，有一些辅助性工作，机器确实比人类更能胜任，但也有些事情是人类能做而机器不能做的。”李莉认为这个界限是比较明显的，每个能力的范围应该是相对清晰的。

她表示AI角色只能进行机械化的决策，但对于人类来说，这是综合决策的问题。这里面涉及到优先权的问题，涉及到很多战略考量，在权衡中人类的判断是最重要的。

“我认为把握作战的时机和勇气焕发出来的能量是机器无法比拟的。我们不需要过于担心”，李莉表示，“但我们可以让机器做一些它擅长的事情，比如它的记性好，存储无限，能够记住成千上万个作战方案，我们可以调用它的这个能力来辅助人类作战，这是没有问题的。”

11月12日，俄罗斯“勇士”飞行表演队在中国航展开幕式上进行飞行表演。阔别8年，俄罗斯“勇士”飞行表演队全新换装苏-35S重返中国航展。 新华社记者 邓华 摄

俄罗斯传奇试飞员展示高难度飞行动作，“他的生命就在蓝天上”

值得一提的是，俄罗斯的勇士飞行表演队也在这次航展中带来了非常精彩的飞行表演，值得关注的是，由传奇试飞员谢尔盖·博格丹执行的一系列高难度飞行技巧，包括“旱地拔葱”、垂直拉升、连续横滚、“落叶飘”等高难度飞行动作。特别是“落叶飘”这一动作，它是一种在低速条件下进行的高难度机动，需要飞行员具备极高的操作技巧和对飞行器性能的精准掌控。

谢尔盖的表演给李莉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尤其是他62岁依然能够展现出如此高能量的飞行技巧，“一个62岁的飞行员可以这样的光芒四射，让人看到了生命的无限可能。”李莉说。

李莉认为，谢尔盖的表演不仅仅是技术的展示，更是人与装备结合的完美体现。“他的生命就在蓝天上，他的所有动作，都在书写一个大写的生命。”

“我们看到的那些动作包括‘旱地拔葱’，这个动作需要在几秒之内迅速从水平的状态拔起来。它展示的是俄罗斯整个战斗机的发动机以及气动外形所提供的强大的动力。”她说。

南都记者发现，近距离观看苏-57这架战斗机时，会觉得它很薄，和一般的战斗机不太一样，李莉表示，这反映出现代隐身技术的要求，即留给对方雷达探测截面要小。

她认为，俄罗斯勇士飞行表演队及其著名试飞员谢尔盖先生带来的苏-57飞行表演，不仅是一次视觉盛宴，更是两国战略合作的重要体现。俄罗斯让苏-57参加第十五届中国航展，反映出俄罗斯对于中俄战略伙伴关系的高度重视。也让我们看到了苏-57强大的战斗能力。

采写：南都记者王玮 潘珊菊 莫倩如 杨文君 发自珠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