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模型为何转战B端？李开复：低成本让中国企业有机会胜出

宣布放弃国内ToC业务，聚焦ToB战略后，11月6日，零一万物CEO李开复首度对外披露了基于零一万物Yi模型构建的一整套大模型 ToB 解决方案，这套解决方案覆盖专注于电商与直播等零售场景的“如意”数字人，也包括AI基础设施方面的解决方案。 李开复在发布会上提到，AGI还有7年才到达，但在这期间厂商会有各种各样的B端商机。李开复再次强调要将推理成本降到行业最低。他认为，当模型能力提升、推理成本降低，就可以水到渠成地看到各种应用百花齐放。 对于中美公司的市场机会，李开复认为，美国大模型企业要进入中国会面对各种困难，但中国公司除了在中国做，去国外也有机会。“目前来看，中国‘AI六小龙在人效、成本优势，平均的模型有效性、速度方面，都比美国几个头部公司要好。”

AGI还有7年，多模态、人机互动都将带来B端商机

B端商机到底在哪里？

发布会上，李开复表示，目前模型的多模态发展越来越快，这也为B端商机的来临奠定了一定基础。“让我们振奋的是多模态的时代将来临，现在不只是看到文字方面它能够做问答、做聊天机器人、搜索引擎，更大的潜力是，以后不只是一个文字的世界，就像刚开始用手机的时候，也就是用QQ、微信聊聊天，后来进入今天的抖音时代，还有各种商业化的机会，所以我们也会看到同样的内容会越来越丰富。”

此外，在李开复看来，人机交互的基础从OS架在CPU上变成智算中心模型架在GPU上，也会带来不少B端商机。“现在整个移动用户的使用界面都在革命化地改变：过去用户在图形界面上使用，底下是数据库、操作系统、CPU。今天整个体验变成机器来熟悉人类的沟通方式，下一层是大模型，再下一层是基础架构和GPU，每一点变化都会带来很多商机。这些机会就在厂商做ToB和ToC 的AI-first应用的时候，原生的UI将彻底改进人机互动的方式，不再只是用图形用户界面，而是机器熟悉人类。”

李开复提到，做ToB不是用单纯的项目制去亏本拿单子，为争小小的单子打得头破血流，而是要在帮助合作伙伴和客户赚钱的基础上获得价值认可，在这个过程中既要改变UI、做AI-first应用，也要把基础架构和集群GPU模型关系处理好，“比如我们都知道GPU超级贵，我们有没有可能把价钱降下来，这是新技术，而且不只是模型的技术，是模型基础架构和合作的智算中心伙伴一起打造最合理的推理成本。”

这一切都准备好以后，大家可以期待AGI的来临。在李开复的预测中，AGI真正实现可能还需要7年的时间，但在这7年间，还有很多事情可以做。“这7年之间会发生很多事情，比如多模态成为主流，AI搜索成为主流、AI ToC、ToB成为主流、手机APP被改写等一系列事情未来的两年都会发生。”

李开复此前在接受媒体采访时也表示，杀手级C端应用应该明年上半年会出现。在他看来，中国推理成本已经低到这个程度，应该可以打造出一些PMF（Product Market Fit，即产品与市场的契合度），另外现在很多VC都开始说可以投应用，创业者融到钱后应用就有望爆发了。

突破B端“非标化、定制重、交付重”怪圈

“今天在大模型领域内，大部分 ToB 项目都集中在私有化定制模型，如何能够真正让大模型进入客户核心业务场景，形成一个大模型赋能下、标准化、可规模复制的应用产品是未来ToB的一大挑战。”零一万物联合创始人祁瑞峰在发布会上提到，零一万物在探索 ToB 方向上，一方面需要考虑模型能力，以模型的强泛化性避免 AI 1.0 时代非标化、定制重、交付重的商业模式；另一方面考虑的是推理成本，让客户在不赔钱的前提下做规模增长，是模型能力在 ToB 方向落地的基础。

在上述的一系列展望中，李开复还提到，目前大模型能力并未在ToB应用上释放出全面潜能，只有进入业务核心系统、快速轻量级大批量部署才能最大程度地为企业降本增效。

如何突破目前B端业务“非标化、定制重、交付重”的怪圈？在零一万物“Infra+模型+应用”的布局下，此次零一万物新发布了面向电商直播、办公会议等场景的“如意”数字人解决方案和AI Infra 解决方案。

在接入此前零一万物发布的Yi-Lightning后，“如意”面对直播间里实时用大模型处理大量文字的弹幕提问的响应速度更快、回复质量也有进一步提升。据悉目前零一万物“如意”已跑通了包含本地生活直播、AI伴侣、IP形象、办公会议、媒体营销等场景，已合作客户包括中国领先的餐饮公司百胜中国，创新型亲子家庭服务商孩子王、新型智能算力运营服务厂商图灵新智算、知名内容营销一站式服务商乐淘互娱、数字化营销服务商直客通等。比如，某头部酒旅企业在接入 Yi-Lightning 全新加持的“如意”数字人直播后，GMV 较此前上升 170%。

另外，与“如意”数字人解决方案配套，零一万物还将推出营销短视频解决方案“万视”。使用“万视”后，运营人员可通过极简流程，随时生成超低成本、高品质的营销视频视频，解决传统真人短视频的成本和制作周期问题。

在训练大模型的过程中，更强的计算能力和更大规模的数据处理能力必不可少。作为提供这些资源的平台，智算中心的战略地位变得越发重要。可以预见的是，随着大模型对底层算力的诉求进一步升级，大规模算力集群建设和运营将不仅是大模型企业的必备能力，也会成为各地政府推动大模型生态繁荣的基础门槛。

与传统数据中心相比，大规模AI集群的建设和运维面临着一系列的挑战。在电力供应、液冷技术、计算能力、网络连接、存储解决方案、调度系统以及故障监测与定位等方面，都需要特别关注和精心规划。要打造世界一流的智算中心，AI Infra（AI基础设施）能力尤为重要。此次发布会上，针对AI Infra方面的行业现状，零一万物发布了Infra产品解决方案。

“中国企业做To B很可能走在美国前面”

此前红杉资本的分析师大卫卡恩发布报告称，目前AI产业泡沫在加剧，年产值超过6000亿美元才够支付数据中心、加速GPU卡等AI基础设施费用。高昂的训练费用正在产业间开展一场“大逃杀”，只有少数的科技巨头和AI龙头可以负担。

对此有消息称，被称为“AI六小龙”的6家中国大模型初创企业月之暗面、百川智能、智谱AI、Minimax、零一万物、阶跃星辰，有2家逐步放弃预训练模型，缩减了预训练算法团队人数，业务重心转向AI应用，而零一万物就是其中一家。

在10月发布新旗舰模型 Yi-Lightning 之后，李开复针对这一问题直接回应称，预训练既是技术活也是费钱的事儿，但据他了解，目前“AI六小虎”做预训练仍不成问题。“这6家公司融资额度都是够的，我们做预训练，一次花费三四百万美金，这个钱头部公司都付得起，我觉得中国的6家大模型公司只要有足够好的人才和想做预训练的决心，融资额和芯片都不会是问题。”

此次发布会后，李开复在接受媒体采访时还提到，尽管零一万物融资只有OpenAI不到1/10，但训练成本只有OpenAI的3%，推理价格是OpenAI的40%，成本完全带得住。其次李开复认为，中国AI企业应该重视中国特色，比如“用中国工程师的勤奋努力来降低训推成本”。

另外谈到中美公司在中国市场的机会上，李开复认为，美国大模型企业要进入中国会面对各种困难，但中国公司除了在中国做，去国外也有机会。“包括用‘一带一路’的To B，以及做不受地缘政治影响的To C的产品，其实我们的机会不小。很多人问用美国的打法怎么打得过美国的公司，答案是用美国的打法当然打不过美国公司，但是用中国的打法，不但在中国可以有市场，在海外也有机会。”

谈及今天中国的“AI六小龙”，李开复还提到，整体来说在人效、成本优势，平均的模型有效性、速度方面，都比美国那几个头部公司要好。他认为零一万物的前途是光明的，最后会有几家幸存则要看情形。“如果我们把开源闭源分成两种机会，国内国外分成两种机会，To B 和To C分成两种机会，2×2×2至少就有八个机会。”

祁瑞峰则提到，他认为To C应用上美国确实领先中国，但在To B应用上中国反而很可能走在美国前面。“一是美国和欧洲对合规、数据的要求掣肘太多，可能会导致他们在应用落地上要比中国慢；二是从供给侧看，美国这些大模型厂商真正做To B的只有一家。你可以看到一旦到工程能力和交付能力上，中国有充分的‘全球卷’的能力。”

采写：南都记者 林文琪